天氣好轉之後,蜂群開始出現在橡樹初開的小花邊,這些蜂的身軀暗黑,如大拇哥一般大,在胸背處有黃斑,採集時總會倒掛在花朵上。爾偶幾隻頑皮的還會在空中追逐,用力的撞在一起,然後再分開。各種不同的鳥類也都出來覓食,從松樹的枝頭飛到了落葉堆上,輕巧的跳來跳去。我坐在板凳上看著,感受風輕輕的撫過皮膚,所有這些畫面不再像默片,而是真實的呈現在我的周遭。 在課程的最後一天,不知道為什麼的我並沒有離別的感覺,只是像平常的早晨一樣,坐在火堆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大家聊著。那個每年會到喜馬拉雅山上閉關的老奶奶、在武當山上學了一年武功的撲克牌男子、每次聊天總是離不開北海道原住民愛努人的日本大叔,很奇妙的緣份讓我認識了這些人,在這兩個星期裡交換了一些微笑與對話,心裡也不知道有沒有再見的時候。可惜的是 Tom Brown 本人始終沒有出現。他在今年年初的時候染上了肺炎,一直到開課前醫生都不同意讓他離開醫院。 在經過兩個星期的課程之後,關於學習野外求生的技術的意義為何的問題,我發現這個問題本身存在語言的隔閡。我們說的「野外求生」,或者英文的”survival”這個單字,在阿帕契原住民的語言中其實沒有這樣的觀念。那些不過就是生活啊,nothing else, but life. 對他們來說,學習「野外求生」的技巧,就是學習一個人類怎麼生活,而生活本來就是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一輩子的學習。如果真的要說有什麼差別的話,那就是我們過去學習的都是在文明社會裡生存的技能,而對他們來說,生活則是在大地之中。 我想到祖父說過的:”Every skill is a prayer.” 那陣子一直在反覆思索這句話的意思。祈禱的意義是對話,對大多數人來說祈禱可能是一種與神的對話,我想對祖父來說祈禱則是一種與生命萬物的對話。當你需要靠著自然中的一草一木一石才能生活下去時,你就會學會如何與他們對話。你得先向自然發出一份衷心的祈求,然後仔細的聆聽萬物如何回應你。學習這些如何在大地裡生活的技能,就是在學習萬物本然的細緻紋理,那是一種美學淘養,讓我們感受這個世界的真實,原來木與木的緊密結合可以發出柴香與火光,溫暖皮膚的感觸;原來收集植物散出的水氣,凝結的水珠從喉嚨滑入身體,感覺起來是如此滋潤。 在大地裡生活是一種與自然的親密接觸,我們會開始學習四季的不同味道與聲音,同時也讓我們開始體會到萬物一體,生命之流的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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