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 al contenido principal

Entradas

Mostrando las entradas de agosto, 2015

旅途上的思索

01/2014, Dordogne, France 那一個下午,我又回到Dordogne的河岸邊,草地依然蓊綠,而河兩旁的林木卻僅剩枯枝,樹皮色的枝條在藍天的映襯之下到是挺美。一旁公路上一台汽車呼嘯而過,但我並沒有攔車的慾望,完全沉浸在思緒之中。 這趟旅行跟未來的人生目標究竟有什麼關係? 我想起在離開台灣之前,P曾經問過我這樣一個問題。那時候的我們都剛從學校畢業,對人生有自己的想法,但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一直有想從事教育工作的念頭,現在旅行至此已將近半年,但我依然不知道,不管是過去的六個月,或者接下來未知的旅途,與這樣的人生目標究竟有什麼關聯。是體驗不同的生活嗎?是拓展自己的視野嗎?或者是抽離熟悉的生活習慣找尋原初的自我?那這些又跟我的未來人生規劃之間有什麼關係? 我依然沒有答案,跟半年前一樣。 但,如果人生中的每件事都知道與未來的相關性,就好像生命從這一步到下一步到那一步都清楚可知,那人生豈不是用想像的就結束了?如果我們按著計畫過人生,那是不是這一生就被我們的想像力限制了,而排除了生命的其他可能性?但事實上,人生中很多事就是不在計畫之中;意料之外的,往往才是真實的人生。 就算現在還不知道這趟旅行與未來人生之間的關係又如何?就像閱讀小說一樣,很多的劇情都看似瑣碎而不重要,但只有我們讀到最後才知道每一段故事的意義。路不會白走,當我們最後回首來時路時,就會發現過去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經歷,都造就最後的自己。 如果我們有一塊空白的土地,我們當然可以選擇要種鐵杉、雲杉或任何樹種,但其實如果我們放任植物自由的消長,往往會發展出平衡度夠高、更具有生物多樣性的林相。我決定這一趟旅行就是沒有預設任何目的,就是沒有意義,就是要空白。只要心中有一點渴望要做什麼,就去做。 不要去計較想得到什麼,生命給了什麼,就接受什麼。

一路漂泊

01/2014, Somewhere, France 一切開始的很突然,窮爸爸在一大清早叫醒我,告訴我他今天有個會議要開我們必須早點出門。我在恍惚間收拾睡袋與行李,窮爸爸則一臉抱歉的在廚房煮咖啡,並在我喝完一杯後接著問我還需不需要? 清晨的Perigueux還沉浸在半夢半醒之間,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霧特別的濃,籠罩著整個Isle河。我一個人緩緩的走在街上,經過剛開門的麵包店,裡頭傳來可頌與咖啡的香氣,這是整條街唯一營業的店家,就連鎮上的教堂也還大門深鎖。法國人的工時不長,尤其是在冬天,又是濃霧的天氣,誰都想留在被窩裡多待一分鐘也好,上帝也不例外。 出城就花了我不少時間。周圍的建物逐漸由緊密相連的商店變為鬆散的宅院,琳瑯的玻璃櫥窗與交通號誌也逐漸被簡約筆直的公路取代,夾在山林綠地與河岸谷地之間,通往被白霧籠罩的一片未知。出城雖然辛苦,但這種在兩腳踩踏之下由城轉鄉的逐漸清明卻讓我深深著迷。 走了一陣子,在思緒清明之後我開始攔車。搭了幾趟便車我忘了,只記得遇到了一個合氣道與劍道的老師,與一個監獄的看守人。搭便車有趣的地方即在此,常常會遇到一些平常的生活圈中遇不到的人。 這趟漂泊的基調就是這樣徒步與搭便車兼行的旅行。其實我很喜歡這樣的方式,當我想獨處的時候,我可以一個人慢慢的走,讓思緒沉澱;當我渴望移動的時候,我就攔車,雖然可能要等、可能每段便車能前進的里程數不多,但這些未知數也增添了旅途的趣味。在我記憶中印象深刻的地方,往往都是沒有預設目的地的情況下便車司機帶我到的地方。如果沒有時間壓力,也不在乎去過多少熱門景點,這是一種很自由而貼近個人靈性的旅行方式。不需要旅遊指南,也不需要遷就時刻表,只要跟隨心的方向,一步一腳印自然就會走出一條路來。至於一路上有什麼,那就等待發現了。 那天下午我到了一個迷人的小鎮,就依偎在河畔,鎮中多是傳統的石造建築,仍留有中世紀的遺風,而從鎮中高點往河的對岸望去,是一片青草牧場,幾批駿馬散落其中。它其實只是一個迷你的小聚落,規模並不比周圍的村莊大多少,但因為有商業的存在,成了附近幾個村子的交易中心。鎮中心有座高聳堅挺的教堂、市政廳、幾間麵包店、酒吧與一間小超市。小鎮裡還有個露天市場,市政廳的職員告訴我每個星期六日會開市;而明天剛好就是星期六。 吸引我注意的是鎮上還有一間小小的電影院,是由一間小教堂改造而成的,電影院的...

旅伴

01/2014, Dordogne, France N與我都是喜歡一個人旅行的旅人,但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們成了彼此的旅伴。那時候我剛從非洲來到法國,對於歐洲寒冷的冬天毫無防備,N借了我一條圍巾與一件羽絨衣。我們一起在法國的Dordogne河谷旅行。 Dordogne河谷仍保有中古世紀歐洲的緩慢生活步調,隨處可見大片的田野景觀,還有許多古味濃厚的村莊及小鎮。這裡曾是英法兩國兵家爭奪之地,有許多古堡散落在河谷中,其中一處甚至可以看到英國的城堡與法國的城堡隔著Dordogne河遙相對望。時至今日,這個區域因為相對充足的日照與美麗風光仍吸引大批的英國移民。Rocamadour是其中一個沿著山壁而建的村子,在山壁的頂端是一個修道院,要上去必須經過千層的階梯,古代的朝聖者會跪著爬上一層一層的階梯,只要上去了便能得到救贖。我們在河谷的各處都發現有一種貝殼圖案的標示,沙發主人告訴我們古代的朝聖者會沿著這些標示一路走到西班牙的Santiago,這個過程可能要花上好幾個月。 我跟N都喜歡走路,旅行的過程常常就是散步而已,有時候沿著河畔,有時候在小城的街道上;有時候我們會邊走邊聊,也有時候只是靜靜的一起走。有一次我們聊到宿命論,我發現自己是某種程度的宿命論者。我相信命運,而這種相信並不是根基於任何證據的推理,它其實是一種個人選擇的生命態度。幾個多月的旅行下來我覺得生命中的一切早已冥冥中有了安排,我並不需要煩惱也無需擔憂,因為其實命運已是最好的安排,我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努力發現命運而已。 某次我們在屋簷下躲雨的時候H把我們撿回家了。H是位中年男子,我們常在他家的火爐旁烤火,一邊享用酒、臘腸與起司,一邊聊天。他會跟我們分享他正在進行的各項計畫,包含他的印刷事業、賽車興趣與整修房子等等,是個對生活相當有熱情的人。一天晚上我先睡了,隔天N告訴我前一個晚H邀請他一起跳舞;這或許是法國男人的浪漫,但這讓N有點尷尬。我們倆隱約都感覺得出來H有追求N之意,後來便決定離開了。 Perigueux是我們最後落腳的城市,我們住在一個窮爸爸的家裡,N即將從這裡回到巴黎,然後往東歐前進,我則想繼續留在法國。 那個晚上N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與我聊天。我將毛巾及羽絨衣脫下來還給他。他看著遲疑了一會,問我要不要留著,不然冷了怎麼辦?我笑著回答說不用了。我在城裡已經買了一件二手的毛衣,再加上我...

初抵巴黎

12/2013, Paris, France N邀請我跟他一起去Damien家裡的聖誕午餐。 Damien是透過沙發衝浪認識的朋友,是一個漸凍人,平常必須坐電控輪椅,也因此無法像一般的沙發客一樣到處旅行。但他卻很能接受自己的狀況。他選擇在電腦前工作,設計手機應用程式,讓所有使用者提供各地的無障礙設施資訊,建立一個無障礙設施地圖,方便所有需要乘坐輪椅的朋友出門前就可以得到第一手資訊。他也定期在他家舉行brunch,邀請所有在巴黎的沙發客一起到他家共進早午餐,不管你是定居在巴黎,或者來自世界各個角落而剛好路過巴黎的旅人,都可以到這裡認識朋友;既然無法輕易走出家門去看看這個世界,那就把世界帶進家裡吧! 我們從地鐵站出來,剛好經過一間花鋪,N 提議買個花過去吧。 這個提議像對熟睡的我潑了一桶水,讓我瞬間清醒過來的感覺。對啊這裡是巴黎。看著街道兩旁的歐式建築與城市四通八達的地鐵網都沒有讓我從非洲離開的感覺,我對這些物質上的現代化的感受相當遲鈍,但這一個簡單到花店買花的小動作,卻讓我真正感受到歐洲。過去的三個月我不斷的想深入原始的部落,一層一層的感受那種文化衝擊,沒想到瞬間抽離原始的生活情境後,再次讓我感受到文明的力道。 我們抵達時Damien以及他的家人已經在們口等待。親臉頰的打招呼方式我還不太不習慣,讓我顯得有些笨拙,好像回到孩童時期,重新學習怎麼做一個社會人。 這是一頓非常法國式的自家午餐,餐桌旁只有N、我、Damien、Damien的雙親及另外一位朋友。法國人的用餐節奏算是相當的慢,料理一道一道的從廚房裡端出來,一道菜食用完畢之後也不急著端出下一道,而是用大量的談話填補這樣的空白。談話是法國人的娛樂,這種喜歡高談闊論的性格在文化面向上也看得出痕跡。文藝復興時期貴族的女主人在自家中辦salon,就是文人雅士齊聚談話的場所,而現在法國的街道上仍可以看到很多salon de the,就是供人喝茶談天之所。 這陣子的生活我常跟 N 在巴黎散步。冬天的早晨,常常我們是意圖早起,卻敗給睡魔,最後以天氣為藉口繼續躲在被窩裡。當然有幾次我們還是成功早起的。走在塞納河邊,即使是在冬天仍然有許多人沿著河岸慢跑;聖母院、羅浮宮、凱旋門、巴黎鐵塔這些著名的景點,在聖誕假期間遊客如織。整座巴黎城的風格是高雅素色的,許多建物都是米黃色或石灰色的色調,就連巴黎人的...

Stranded

12/2013, Entebbe, Uganda 被滯留在機場也是旅行當中的難得體驗。雖然當下不免焦躁、擔心,甚至可能參雜憤怒的負面情緒,但事後想起來總是一笑置之,說不定也會邂逅如《航站情緣》一般的美麗故事。 我躺在航空公司的辦公室沙發上。經過連續幾天往返領事館跟機場之間,不斷的交涉、尋求支援等等,航空公司的經理總算向我保證明天中午就要讓我登機了。疲憊隨著我陷進沙發裡。我回想整個過程其實我可以處理的更加沉著,只是焦躁的情緒影響了理智的判斷能力。但無論如何,明天我就可以飛離這塊土地了,心中總算鬆了口氣。 隔天一早我出了辦公室想找點食物果腹。我發現一個女人躺在走廊上,以一只黑色的行李箱為枕頭,就這樣睡在地板上。這樣的身影實在太過熟悉,因為我自己也已經在機場睡了好幾天,我下意識的認為他一定也是個跟我同病相憐的旅人。 “Hey hello, how are you?” 我們互相打了招呼並聊起來。他告訴我他是個加拿大人,目前在烏干達當志工,要趁著這個聖誕假期到倫敦度假,但因為昨天的一場車禍讓他沒趕上飛機。他說話的語氣還顯得有些激動,儘管昨天他已經在機場大哭過也經過一夜的沉澱了。同樣被滯留在機場的遭遇讓我們一見如故,幾乎毫無保留的聊,他談起了過去迷惘吸毒的經驗,高中輟學之後在外流蕩,後來在監獄裡受到牧師的輔導才成功戒除毒癮。最後我們還拿出撲克牌玩了起來。一個人隻身在異鄉時,找到一個可以傾訴心聲的朋友確實相當重要。 經理從辦公室走了出來,一臉焦慮的跑過來找我。他告訴我因為飛機維修的問題,中午的班機被取消了。 “I know there’s an evening flight. Can you try to book me onto the flight?” 已經在這個機場前前後後睡了三天,我也已經沒有急著要離開的念頭了。在這個簡陋的第三世界的機場,對這些航空公司的員工苛責太多其實並沒有太大意義。或許當我直接反應的覺得消費者應該受到怎樣的對待時,其實也只是受到近代歐美的服務業文化影響。在不同的情境下就應該採不同的思維模式;與其苛責,共同思考解決的辦法或許更有用。 經理答應會盡量幫我,必要時他會向總公司請求加班機。 那天晚上我先送走了加拿大朋友,然後經理告訴我他已經幫我登入班機,我不用到check-in櫃檯,直接出關就可以了。我相當感謝,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