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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strando las entradas de noviembre, 2014

列城生活

08/2013 Leh, Ladakh 從那晚在德里搭上巴士的那一刻,我開始了一個多月的印屬喜馬拉雅山區之旅。 我的第一個目的地是Leh,Ladakh的首都。這個地方又被稱為小西藏,在旅人的口中是一個比西藏還要西藏的地方。與世隔絕的純樸與神秘對我有莫大的吸引力,更別提三個傻瓜中藍丘的學校就是在這裡拍攝的。 從Delhi到Leh並不是一段輕鬆的旅程,我總共轉了三趟長程巴士, 旅行了將近40多個小時候才到達目的地。這段1000公里左右的路程只有一開始是平坦順暢,一旦進入山區後髮夾彎連連,隨著不斷上升的海拔,常常往車窗一望就可以看到筆直的懸崖與狀闊的河谷。路況也是愈來愈糟,很多時候路面都是崎嶇不平的石塊,車子開過時裡面的乘客就會飛起來,有一段路我甚至覺得我的屁股好像不曾貼在椅子上過。而這段路最著名,也最惡名昭彰的,就是要切穿喜馬拉雅山脈;公路的最高點在海拔五千公尺以上,空氣相當稀薄。 然而景色也是十分震撼。一開始長滿筆直松木的深綠山頭慢慢的變成了稀疏的草原,四處雲霧遼繞;再更向北,海拔漸高,加上群山阻擋了水氣,四周的山只剩下荒涼的砂石,在藍天白雲下閃閃發光。這段路上沒什麼聚落,只有少數的遊牧民族。有時候巴士會遇到羊群擋在路中央,這時候牧羊人就會揮舞起樹枝,要把羊趕到路邊讓巴士通過。有些居民會在路邊搭起帳篷,擺了床並賣一些熱食,提供旅人簡單的住宿與溫暖的食物。 強烈的暈車加上稀薄的空氣讓我幾乎是昏死在車廂裡,只剩下半清醒的意識那拿著相機不斷對著車窗按快門。 抵達Leh時已經是晚上6點多。我全身攤軟無力的走出巴士,頭異常的痛,好像血管在裡面塞住了一樣,而且身體正在發燒。我猜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高山症了。我聽過很多人到Ladakh都會有高山症,有的人四、五天就康復了,也有人在床上躺了兩個星期最後被送回Delhi,但至少還沒聽過有人因此喪命——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 我必須先找個地方住。身體完全不聽使喚的情況下我請了一個計程車司機載我到旅店。旅店位在近郊的小山坡上,我推門進入時,沒有任何一個人招呼我,甚至我覺得整棟建築好像連一個人都沒有。於是我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敲門,後來終於在一個房間找到一個老人。他很熱心的告訴我他也是這邊的房客,管理員待會就會過來了要我稍等一下,還跟我說我一定有房間可以住要我不用擔心。其實我也不擔心,因為我也看得出來整棟...

來不及說再見

08/2013 Agra, India 第一次見到T的時候,他從另一節車廂走進來,一邊走一邊掃視著每個座位,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他那張華人面孔讓我不由自主的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一直到他終於走到我的面前。我們四目相接,他微笑,然後突然問我要不要到他的車廂跟他一起坐。 原來他跟他朋友買了兩張從Varanasi到Agra的火車票,但他的朋友臨時決定留在Varanasi,他只好硬著頭皮一個人上路,在全是印度人的車廂裡如坐針氈。 我答應了。以初次見面的朋友來說,我跟T算是蠻投緣的。他來自中國東北,目前在一個adventure company工作,他們公司專門幫在中國念書的外國學生規劃登山、露營、攀岩、自行車、泛舟等戶外活動。我想這可能是我們投緣的原因。 T這趟旅行的目的是要去探尋Dharamshala。 「那是西藏流亡政府的所在地」,他告訴我。 他原本對西藏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在中國政府的誤導下覺得西藏只是個番民之地,直到某一次的壯遊,他從成都採自行車到拉薩後便從此改觀。後來他就辭了原本電子工程師的工作,並開始追求他真正想要的人生。我問他這中間到底體驗到了什麼,他低頭深思了許久,最後也只是搖搖頭。 「我不知道,」他說,「但或許就是因為不知道我才非得去一趟Dharamshala不可。」 我當時正在前往Ladakh的路上,也不打算在Agra與Delhi久留。我們便決定一起在Agra共遊一天,然後傍晚一起搭火車到Delhi,再從Delhi的巴士站各自出發。這似乎很像《愛在黎明破曉時》裡的情節。 Agra雖然是個小城市,卻是許多觀光客駐足的地方,因為這裡有著永恆的愛情象徵:Taj Mahal。Taj Mahal是Mugal帝國的皇帝Shan Jahan為了他心愛的妻子所建的陵寢,在當時浩費了不知多少人力又多少年才完成。我不知道應該驚嘆的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有多深——還是這個男人的權力究竟有多大。 我們買了門票進去,途中有幾個印度人一直纏著我們,並拿出名牌表示他們是官方的導遊要我們買他的解說。對於已經在印度待了幾個星期的我們來說,這樣的情況已經很能應付了。Taj Mahal不愧是被列為世界八大文化遺址,雪白的大理石建築,方方正正的聳立在一片青草地之上,讓人驚訝於它的壯麗;而白牆上紅綠繽紛的精緻雕花,更讓人沉醉在它的柔美。每往前走一步就更驚嘆,很...

火車裡的視野

08/2013 Varanasi, India 我跟E剛好搭上同一班火車的同一節車廂,他就坐在我的對面。剛開始的時候他臉望向窗外,有一種藝術家獨有的憂鬱氣質,直到我們長聊過後才發現其實他是一個幽默,甚至可以說熱愛搞笑的男人。 不過他確實是位藝術家:來自奧地利的藝術之都維也納、主修舞蹈、夢想是成為一位舞者,到世界各地去教舞、演出。他告訴我他之前在加爾各達的一個印度舞者家沙發衝浪,除了交流之外也到當地的舞蹈教室去教break dance。在這趟印度旅行結束之後他就要回到維也納去完成他的大學學業,儘管他今年已經27歲了。 這樣的故事在旅途上幾乎天天都會聽到,雖然在台灣可能並不容易被接受,但在大學或者高中期間休學,到世界各地旅行體驗非典型的生活,在歐洲並不是相當罕見。相反的,亞洲人對此就比較陌生,這樣的傾向似乎從歷史上歐洲的航海時代與中國的鎖國政策可以看出端倪。 就在我們聊得正起勁時,火車停了下來,一個小販走進車廂,提著一個鐵桶兜售奶茶。在印度的火車裡常可以看到這樣的小販,他們通常會提著茶、瓶裝水、簡單的食物等等,趁著火車停下來的時候上車販售。 我跟E都是第一次搭印度的臥舖火車,所以我們相當興奮的分享在車艙裡觀察到的一切,以及我們認為這個國家不可理喻的地方。臥舖艙的座位都是兩兩相對的,通常印度人會直接把腳伸到對面的座位上。而在印度的火車上也有很多沒有座票的人會坐別人的位置,然而特別的是(或者說奇怪的是),當座位的主人告知佔用者那是他的座位時,佔用者並不會起身讓座,只是移動屁股清出一點空間,而主人竟然也就這麼坐下去了。在台灣這些行為一定會讓人覺得無禮或受到侵犯,但在印度卻被接受。 印度人的性格也常常直接而粗魯。有一次我在路邊的攤販吃飯,旁邊的顧客跟老闆要了一杯水,但當老闆將水遞給他時他嫌水不乾淨,就直接把水倒在路邊要求老闆重新倒一杯。在我看來這樣的行為充滿了挑釁意味,但在印度卻是家常便飯。還有一次我與一個印度人一起等公車,當公車到時他竟直接把我推進去。 有時候這種粗魯有一種反差效果。我曾經有過這樣的經驗:那時候我在車站要買車票,因為印度人不喜歡排隊,常常是一群人擠向售票台,拿著鈔票在售票員面前不斷揮舞,看誰的鈔票先被收下誰就可以先買到票。一個印度人見我似乎不大適應當地文化,便一手奪下我手中的鈔票衝上前去,幾分鐘後他就拿了張票回來給我。 ...

仁愛修會

08/2013 Kolkata, India Andy問我要不要一起到仁愛修會做志工。他是新搬進來的旅客,從阿根廷來的,操著一口西班牙語腔的英文。在這個旅店裡每天都有新的旅人進住,如果你願意花時間與每個旅人聊些天,常常可以聽到一些有趣故事和有用的資訊,更可能因此得到一個旅伴。 我一口就答應了。隔天一大早,我們就穿過吵雜髒亂的市場,直奔修道院的餐廳。 志工的一天都是在修道院的餐廳裡開始的,大夥在這裡享用早餐並與萍水相逢的夥伴聊天,早餐非常的樸素,只有香蕉、奶茶與硬得要咬到嘴巴有點痠才能吞下去的吐司。修女會帶大家做禱告,並分配初次參與的志工到不同的「家」服務。接著餐廳的鐵門會敞開,正對著外頭喧囂的馬路,所有的志工一湧而出,前往自己的服務地點。在這裡志工並不需要事先申請,只要每天早上到修道院報到就好了,也就是這種隨到隨做、沒有工期限制的特性讓這裡聚集了大批的志工旅人。 Kolkata的仁愛修會總共有七個「家」(Dan),每個家都住著不同的服務對象,有老人之家、孩童之家、垂死之家等等。我被分配到Daya Dan,一進去,只聽到整個房子都是孩子們的哭聲。原來裡面住的都是身心障礙的孩童,而他們都是修女到貧民區撿回來的,然後幫他們清洗、照顧他們。有位修女告訴我,剛來的時候有些孩子身上黏著的大便實在太硬了,修女們只好用鋼刷刷。 每天到Daya Dan的第一件事就是洗衣服。這項工作並不困難,但要洗所有孩子的衣服,而且是手洗的情況下,大約也要一兩個小時。我的夥伴是一位韓國人,會的英語詞彙不多,有時我們也憑著表情與手勢溝通。我們會先將髒衣服——這些衣服通常屎味濃厚,因為孩子們並無法控制他們的大小便——丟進大水桶中,然後加入熱水與洗衣粉,便拉起褲管赤腳踏進水桶,由於水溫很高,我們必須快速踩踏腳才不會燙傷。有時候一位來自巴西的大嬸會加入我們,他的踩踏有一種熱情拉丁的節奏,讓我們幾個害羞的亞洲人也跟著放輕起來。整個洗衣的過程採流水作業,有人負責踩肥皂水、有人清潔、有人過水、有人擰衣、有人晾曬。 在洗衣晾衣結束之後,我們會到復健房為孩子做按摩與復健。復健房裡的孩子要不是身體嚴重的扭曲,要不就是肌肉萎縮,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不停的哭泣;而負責指導志工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日本antie。有一位孩子的脊椎甚至成九十度的彎曲,antie說如果我們不每天幫他把脊椎折回去,總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