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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strando las entradas de enero, 2018

學習作一個山人

大概是在我上小學之前,政府正式將「山胞」一詞正名為「原住民」。那時候我媽很常帶我參加老人會的旅行團遊訪屏東山區,車上的阿公阿嬤開口閉口都是「山地人」,站在遊覽車前的導遊則拿著麥克風,笑笑的用閩南語說:機罵愛功完走民喔(現在要說原住民)。 就好像過去我們都稱「外籍勞工」、「外勞仔」,現在有人倡議改名為「移工」,以改善對他們的成見歧視。雖然初衷是好的,但關鍵仍在說話者的心裡。如果心中充滿偏見,那用不同的詞彙表達又有何差異? 在我看來,其實我很喜歡「山地人」一詞。因為他很精確的表達出這群人的性質:依存著山林而生的人,生活與山緊密相連的人。又好像我也很喜歡「土著」一詞:依附著土地而生存的人——那不正是人最直接本然的面貌嗎!脫去了聽者或說者的社會成見,這些詞彙一點貶義都沒有。 所以對我來說,我可能更喜歡直接說「山人」,也不一定指原住民,而是指與山生活在一起的人。 自從從尼加拉瓜回來之後我便渴望作一個「山人」,渴望那種與山糾纏不清的生活。甚至可以說,是對台灣的山的渴望將我從尼加拉瓜喚回。然而我並不想成為一個登山家,並不想將山林單純作為鏡頭底下的風景,或如數家珍的戰功,或走過不留痕跡的旅行地,不,都不是。我更想單純的在山野裡生活,嘗試各種不同與山互動的方式,以之為生、以之為師,在生活中學習。 就是在這個時候我遇見了內本鹿。 緣份是一件很懸的事情,有些事可能不著痕跡的埋下了種子,然後在泥土中默默的等待,時機成熟後才豁然發芽。我發現其實早在我大學時代就已聽聞內本鹿,當時還將內本鹿 pasnanavan 的網站加到電腦書籤。但老實說,那時候的我對內本鹿是什麼鹿一點概念都沒有,甚至不知道,他根本不是鹿。 沒想到,他卻在我對山最飢渴的時候結出了一串美麗的稻穗。 內本鹿的故事,簡而言之,是一個處於文化斷層代的布農族人,努力重返祖居的山林,找回傳統智識文化的故事。他們曾經被迫(或自願)遷徙到平地,很多甚至離開部落到都市裡成為國家現代化機器的螺絲釘,然後發現自己處於一個巨大的文化斷層,現在努力的找回曾經屬於自己的文化內涵,重新成為「布農」。 這樣的故事說起來簡單,實際上卻是一個複雜而艱辛的過程。如何找回自己的文化內涵?那個文化是什麼?怎樣才算是一個真正的布農人?族人努力了十多年,現在還在持續進行中。 布農人是典型的「山人」,甚至可以說是「高山人」,過...